“你说什么？”松开了揪住艾尔的手的姆拉斯侯爵一字一顿的质问道。
艾尔微微侧过身子，看到了那边的妮姆的状况正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样，没有继续恶化下去:“姆拉斯侯爵，你认为，人是什么？”
“我没功夫跟你研究那种无聊的论题！”姆拉斯侯爵不耐烦的一挥手打断艾尔的话：“赶紧把我的儿子给弄出来！”
艾尔没有理会焦躁中的侯爵是否能听进自己的话，自顾自的继续着：“人到底是什么，所谓的人，和恶魔之间有什么不同？”
“恶魔就是残害人类的家伙！”姆拉斯侯爵又气又急的催促着：“莫名其妙的东西！”
“是吗？残害人类最凶的，不是恶魔，而是人类自己吧？”艾尔指了指妮姆方向：“放心吧侯爵，不必担心你的儿子，那边的情况很稳定，奎拉斯的安全问题，暂时是不用担心。”
“啧，”确认了奎拉斯那边暂时不必担心，姆拉斯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，但是对艾尔的火气却丝毫没消：“你这家伙到底是打断干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！”艾尔爽朗的笑着：“只是想让你和恶魔好好相处罢了！”
“开什么玩笑！”姆拉斯侯爵激动的指着妮姆：“那，那可是恶魔！你这家伙竟然要我跟恶魔好好相处？！”
艾尔歪了歪脑袋，一副天外来客模样的表情写着:有什么问题吗？
“恶魔！那可是恶魔！你给我弄清楚！”姆拉斯侯爵近乎咆哮的声音：“别给我一副简简单单理所当然的叮嘱要搞好邻里关系的样子啊！”
“怎么会是搞好邻里关系呢？”艾尔竖起大拇指：“应该说是要搞好和未来的儿媳妇的关系才对嘛！”
“更不可能了！”姆拉斯侯爵重重一敲地面：“我便是死了也不准！”
“哇，未来的公公开始刁难儿媳了……”弗尔莎咂舌：“真是一副和谐的家庭矛盾剧啊！”
“你们？！”姆拉斯深吸了两口气，平复了下心情：“你们知道和恶魔共处以为着什么吗？就算那个恶魔跟其他的有所不同，但你们也看到了恶魔的本质，那股杀戮的气息，那个叫妮姆的小丫头，即使暂时没什么，但是，随时都有可能露出恶魔的本性！”
“但是，她一直在抗拒着那个本性，不是吗？”那边的妮姆的状况逐渐慢慢好转，因为奎拉斯在身边陪伴，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，眼瞳也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。
姆拉斯侯爵抬抬眼皮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让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，将希望全都寄托于那个小丫头的自制力上了？开什么玩笑！”
艾尔摸着下巴想了想：“如果，妮姆是个人的话，也就没问题了对吗？”
“那当然，奎拉斯那小子爱怎么闹都行，只是这个恶魔绝对不能留！”
“那就简单了！”艾尔一合掌：“侯爵，你只要把她当做人不就得了？”
“你？！”眼见艾尔的话越来越离谱不着边界，姆拉斯侯爵几乎要暴走了，艾尔肃然了表情：
“侯爵，人之所以称之为人，区别于一般的禽兽动物，就在于人有自制力，人能自己控制住自己。动物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，完全依赖于本能，所以，他们想撒尿时随地撒，想拉屎时到处拉，口渴了找水喝，不管水是否干净，肚子饿了，找食吃，不在乎东西是否能吃，即便那是同胞的尸体。”
“然而人不同，人最伟大的能力在于自制。人需要撒尿拉屎，绝对不会满街到处就地解决，而是会到厕所中去。人口渴了，忍耐着把水烧开了喝，肚子饿了也不会吃自己同胞的尸体。”
“最简单的比方，侯爵大人，若是您有了那方面的需求，也不会像是和野兽一样，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解决吧？”
“你！”姆拉斯的脸又青又紫：“你！”
“人类有了自制，依照着自然和社会的规律，所以制定了相应的道德和法律，从而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，这就是人类，有着强大的自制力的人类。”
“在看那边，那个侯爵你口中的恶魔，她没有和侯爵所说的那些恶魔一样，遵从于自己的欲－望，大开杀戒，”艾尔摊了摊手，扫视了一眼周围：“即便是这些刚才要取她性命的侍卫们，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。她现在脸上那痛苦的表情，不也是她在和自己那恶魔本质的欲－望在做斗争吗？”
姆拉斯一甩手：“我不可能信她自己的那个所谓的自制力，将自己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靠一个小丫头的自制力来指望，我没那么疯狂！”
“那么，是一个一般的人类，就没关系了吗？”
“我刚才都说过了，只要不是恶魔就行！”
艾尔重重叹了口气：“真是死心眼啊，人类就一定没问题了吗？”
姆拉斯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什么意思？！别给我绵里藏针，有话直接给我说清楚。”
艾尔耸了耸肩：“我的意思很简单，如果是一般的人类，危险一样的存在不是吗？”
姆拉斯没有打断他，用眼神示意他继续。
“你大可以想想，你不愿意将一家老小的未来依托于她的自制力，那么其他的人类的自制力就可以期待了吗？”
“偌大一个姆拉斯家族，让人垂涎欲滴的财产名誉地位数不胜数，有多少人是奔着这些而来，侯爵大人你也很清楚，人，一旦为了钱财，为了自己的利益，有什么疯狂，比恶魔更恐怖的事情做不出来？”
姆拉斯侯爵张了张嘴，却无法反驳。
“侯爵你所担心的危险性，其实无时无刻存在着，即便是没有那个妮姆的恶魔也一样。在怎么小心翼翼，也有可能天降横祸，兴许天灾兴许人祸，所谓的危险无时无刻不再身边，人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。恶魔的危险性，比起人类自己来，未必就有那么大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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